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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走之前還要留個牙印?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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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走之前還要留個牙印?……

蘭霜當年是蘭家年紀最小的小姐,一位相當勇敢的Omega女性,她有自己崇高的理想,四處游走宣講,宣傳她的觀念與想法,在一小部分人眼中,她是自由與前進的象征。

她確實從未結婚,也不曾公開過戀愛關系。

這個質疑很快就得到了其他人的肯定,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討論。

質疑的聲音漸漸擴散開來,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很久,但年紀稍長一些的人依然對蘭家這個勇敢的小姐留著點印象。

“不可能吧……她沒結過婚,也沒聽說過她有男朋友啊……”

蘭家的人也在現場,他們一動不動地坐在原位上,連表情都沒有變動過。他們既沒有出聲反駁二皇子,也沒有回應那些關於蘭霜的質疑。

面對質疑,二皇子不緊不慢地投影出一張圖片。

圖片上是一些關於基因的數據。

這些數據楚玦絕不陌生,因為他不久前才看過一模一樣的。

圖片的左邊是研究所數據的覆制品,就是楚玦前幾天看過的,時釗的基因數據。

楚玦舌尖頂了頂上顎,過了一會兒反倒笑了,嘉朔真是一點都不懂掩飾他的意圖,他的野心已經從他的舉動上昭然若揭。

難怪時釗也會收到宴會邀請。

嘉朔不僅放出了數據,還放出了詳實的解釋,幫助其他人看懂上面的數據代表什麽意思。

只要是識字的人,都能理解這張圖片的具體含義。

在場並非所有人都是嘉朔陣營的人,有人又提出一個疑問:

“會不會是弄錯了?”

憑借二皇子的能力,想要偽造假數據並非難事。

“很遺憾,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,我們也沒辦法再對蘭霜小姐的感情經歷追根溯源。但可以確定的是,確實有這麽一個孩子存在。”

嘉朔像是猜到他們在想什麽似的,開口說道:“帝國的檢驗技術已經足夠成熟,出錯的幾率不大於1%。我以帝國皇子名義擔保,今天放出的所有數據,以及我今天說的話,沒有半點虛假。”

嘉朔的語氣非常肯定,他明確地告訴大家,如果不信,可以自行前往帝國研究所查證。

“他今天也在這裏。”

嘉朔的目光在人群中翻找一圈,定定地落在時釗身上。

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鎖定在時釗那張出眾的臉上。

帝國皇室的宴會每回都是那些熟悉的面孔,但時釗這張臉對他們來說是極其陌生的。

根本不用嘉朔明說,他們幾乎一下子就明白,這個人就是嘉朔所說的,蘭霜小姐的孩子。

時釗一下子成了宴會的焦點,不僅是周圍的人,連坐在最高處的皇帝都投來了目光。

被這麽多人看著,時釗沒有半點拘束,好似他早已習慣被人觀察,被人註目。

時釗對“親人”這兩個字完全沒有概念,自有記憶以來,他就沒有見過任何一位與他有血緣關系的親人。

往前十八年都沒出現過,現在反倒一來就來一整個家族。

楚玦也側頭看去。

方才他跟嘉朔走遠說話,這會兒離時釗有點距離,中間還隔著一些人,時釗的臉被旁人的背影遮擋了大半,楚玦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楚玦撥開人群走過去,走近時釗,他才看清時釗臉上的表情。

他的神情並不覆雜,就是有點疑惑,更多的是一種無所謂的冷淡與疏離,仿佛此刻人們討論的人不是他,而他對這些事情毫無興趣。

父母是什麽樣子?

這個問題,時釗很小的時候是好奇過的。

只是他無所不用其極都得不到答案,又或者說,他得到的都是同一個答案。

——這兩個人只參與了他生命的開端,隨後便不管不顧了。

現在有人告訴他,他母親是誰,什麽身份,是一個什麽樣的人。

可是好奇勁早就已經過去了,盡管他還是有疑問,但已經沒有那種非知道不可的執著勁了。

更何況,此情此景,嘉朔與蘭家一唱一和,時釗絕不會認為,這僅僅只是一場簡單的認親活動。

時釗懶得再說什麽了,原來他好奇過的親人是這樣一副德行,簡直讓人無法產生任何期待感。

與此同時,蘭家現任家主站起來,他就是方才與楚玦點頭打招呼的財務官,蘭景輝。

“十八年前,我的妹妹蘭霜失蹤,我們蘭家所有人都萬分悲痛。她是我們蘭家最美麗、最可愛、最勇敢的Omega。”蘭景輝看向時釗,沈痛地說,“能看到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後代延續,我們真的非常高興。”

接著,他的眼神變得哀痛起來,像是在透過時釗懷念另一個人,“仔細看你的模樣,其實跟蘭霜有幾分相似呢。”

時釗聽到這句話,這才勉強有了點“母親曾經存在”的實感,他望向蘭景輝,原本不怎麽在意的問題突然浮現出來。

“歡迎回到蘭家,”蘭景輝鄭重地說,他就像慈祥的長者那樣拍了拍時釗,“好孩子,蘭家永遠是你堅實的後盾。”

至少從表面上看,蘭家的誠意絕對夠足。在這樣一個隆重的場合,由帝國皇子來公布這個消息,再讓蘭家最位高權重的人來承認時釗的身份。不僅如此,他們還開出了非常誘人的條件,蘭家的意思是要讓時釗回到蘭家,他們將像對待其他蘭家人一樣對待時釗。

然而,蘭景輝的措辭中,全然默認時釗已經同意他的提議,完全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。

“過幾天我們可以把你送到貴族學校,你可以根據你自己的意願做你想做的任何事,”蘭景輝畫了一個美妙的大餅,“你的人生將重新開始,你將享受一切蘭家人可以享受的待遇。”

蘭景輝話音一落,像是排練好的似的,霎時掌聲雷動,仿佛大家不約而同地被這一幕感動。

“真好啊,那可是蘭家,真是比中獎還幸運呢。”

“其實他長得挺帥的,應該是遺傳了蘭霜的優良基因……”

有不知情者感嘆命運的變化多端,轉眼間就讓一個少年躋身進入帝國階級最頂層。有些人甚至露出了艷羨的神情,遺憾著這個被幸運砸中的年輕人為什麽不是自己。

然而這些終究只是不知情者的天真幻想,事實真相絕對沒有這麽美好。

蘭家是名門望族了,放眼整個帝國,能與蘭家相抗衡的家族不多。而蘭家的權勢能如此長盛不衰,與二皇子嘉朔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。

只要稍稍靠近這個旋渦邊緣,就能知道蘭家是二皇子嘉朔的鼎力支持者。蘭家與二皇子是一丘之貉,有些事情二皇子不方便做,就交由蘭家,相應的,二皇子也會給予蘭家一些特權。

在皇室宴會上如此高調地承認時釗的身份,無疑是給足了時釗面子,說明他們非常看重蘭霜遺留下來的孩子,他們是真心實意地想要接納時釗回到蘭家。

這種高調,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不切實際的飄然感,仿佛一下子置身雲端,如果是普通人,極其容易在這其中迷失。

那些艷羨的人怎麽都不會想到,一旦時釗回到蘭家,迎接他的將是萬劫不覆。

蘭家本就是嘉朔忠實的擁躉,時釗回到蘭家,無異於羊入虎口。

這個風光的名頭只能持續這短短的一個晚上,隨後蘭家夥同嘉朔一起將時釗送入研究所,也不會有人對此發表什麽異議。

人們頂多將此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,不會有人真的去關註蘭霜小姐的孩子最後過得怎麽樣。

一個蘭家失蹤的小姐留下來的孩子罷了,又有誰會在這上面投放很多註意力呢?

筵席之上,每個人的表情都不盡相同。艷羨,得逞,感慨,陰鷙,各色各樣。

時釗沒有去看,也懶得去看。

倒是眼角的餘光瞄到楚玦的影子,他走到自己身邊來了。

掌聲漸停,眾人期待的相擁認親場面並沒有發生,轉而響起一道聲音:

“不費吹灰之力就多了一個S級Alpha親屬,有這麽便宜的好事啊。”

這道聲音低沈又富有磁性,連諷刺的話語都裝飾得像在感嘆“天下還有這種新鮮事”。

眾人紛紛看向聲音的來源,周圍又靜下來。只見楚玦站在時釗身邊,動作隨意地拍了幾下手,清脆的掌聲回蕩在宴會場內。

“但很遺憾,長官。”楚玦收回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,他撣了撣衣襟,正色道,“時釗是銀翼艦隊在編的正式成員,出行受到銀翼艦隊規章制度的限制,恐怕沒有時間跟你回蘭家敘舊。至於請假,理由不夠充分,我不會批準。”

楚玦這話就差當面說“我不同意”四個字了,無疑是將矛頭引到了自己身上。他向來鮮少發表政見,也從未在公開場合表態過自己的立場,而如今這句話一出來,相當於當眾站到了蘭家與嘉朔的對立面。

蘭景輝搖了搖頭,認真地說:“既然時釗已經是我們蘭家的人,我們就不會放任他繼續呆在銀翼艦隊了。我會直接向上呈請時釗的離隊手續,這點就不勞你費心了。”

“向上呈請”四個字說得好聽,但其實蘭景輝的“上”就是嘉朔,結果只會按照他們設想的來,這步程序形同虛設。

蘭景輝說罷又刻意停頓了一下,語調中蘊含著威脅:“更何況,銀翼艦隊未必能存在那麽久。”

銀翼艦隊是軍中最精銳的存在,不在嘉朔的管轄範圍之內,但嘉朔早就對這塊肥肉虎視眈眈,一直想著用改編的名頭將銀翼艦隊分散重組,收歸麾下。

“楚中校,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。得益於我們蘭霜的優良基因,時釗是一位優秀的Alpha,這麽年輕就加入銀翼艦隊,我們為他感到驕傲。”蘭景輝將“基因”二字咬得特別重,他話鋒一轉,“但蘭霜失蹤已經令我們蘭家足夠悲痛,銀翼艦隊的日常任務過於危險,我們不希望再痛失蘭霜的孩子。”

蘭景輝的一席話說得懇切無比,不知情者看起來只會覺得令人動容,可在知情者看來,這番說辭不過是道貌岸然之詞,字裏行間都透著“虛偽”二字。

“痛失?”楚玦將這兩個字咀嚼了一遍,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。

“時釗身上流著我們蘭家的血,難道我們會害他不成?”

楚玦還想再說點什麽,突然感覺到時釗勾了勾他的小拇指,指尖劃過他的掌心,手指順著掌紋緩緩下移,輕輕握住了他的手。

“你說的對。”這句話是時釗說的。這是這場鬧劇從開始到現在,他說的第一句話。

時釗擡起眼來,總算是勉強正眼看了看蘭景輝。他緩慢地將目光移到蘭景輝身上,又緩緩地看向其他人,包括不遠處的嘉朔皇子。他的目光穿透力極強,仿佛一眼就能看穿這些人骯臟透頂的靈魂。

“如果我身上真的流著你們蘭家的血,回去一趟也無可厚非。”

“時……”

時釗捏了捏楚玦的手骨,打斷他的話。

蘭景輝的笑容沾上幾分得逞的味道,說到底就是十八歲的少年罷了,能有幾個年輕人能抵擋蘭家的誘惑呢?

“我很高興,時釗。”蘭景輝笑著說,似乎十分欣賞讚同時釗的識時務,“要是蘭霜知道你被我們找回來了,她一定也會很高興的。”

“剛巧,我有幾個問題想知道答案。”

時釗的語氣不冷不熱,模樣冷靜得過分,仿佛他在為別人的事做決定。

蘭景輝幾十歲的人,竟被一個十八歲少年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怵。他楞了楞,隨即很快調整過來,笑笑說:“是關於蘭霜的嗎?當然可以,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。”

“話別說這麽早。”

“我的問題比較難答。”

時釗笑得極冷,就像在挑釁,他有絕對的把握和自信:“不敢答也沒關系。”

蘭景輝依然呵呵地笑著:“怎麽會不敢?”

這似乎是一個人人喜聞樂見的和諧收場,時釗同意下來之後,圍觀的人們紛紛舉杯祝福,說盡好話,祝福時釗前程似錦,祝福蘭家長盛不衰,祝福嘉朔福與天齊。

宴會現場又恢覆成剛來時的模樣,觥籌交錯,推杯換盞,嘉朔位於賓客中心,一場宴席賓主盡歡,連帶著剛剛那個小插曲都像是一個美妙的助興曲目。

楚玦又重新回到那個他用來偷懶的角落,順便找點東西填填肚子。

等他準備端起餐盤,才發現時釗還握著他的手沒有松開。

“可以了。”楚玦的手動了動,從中掙脫出來,順手將手上這個餐盤塞到時釗手裏。

“你不問我為什麽?”時釗突然開口問道。

“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理由。”楚玦這意思就是不會過問了。

說到底,時釗也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,這個年紀根本藏不住問題,甚至有時會傾盡所有去求一個答案。

從楚玦第一眼見到時釗,他就發現時釗不如其他同齡人般有少年意氣,他總是很沈,唯有在期待誇獎的時候,眼睛會亮起微光。

所以每當時釗難得顯露出少年心性的時候,楚玦總會心軟幾分。

“而且你不是說了嗎?”楚玦慢悠悠地夾了塊蛋糕放進時釗的餐盤裏,“你會回來的。”

蘭家效率很高,宴會過後就直接過來銀翼艦隊接人了。

來的是蘭家的管家,他出示了證件和文書,要求帶走時釗。

等到人真正站在時釗面前,楚玦才用三言兩語簡單地跟其他隊員解釋了一下。

“什麽?!”白旭成驚訝地張大嘴巴,震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,“時釗竟然是蘭家的人?”

驚訝完,他還有種不真實的眩暈感:“所以說,每天在我面前晃悠的小狼狗兄,其實是一個貴族……?”

“冒犯了,冒犯了。”白旭成耍寶似的為先前自己魯莽地給人取外號道歉,只是嘴上的話依然沒個正形,“原來不是小狼狗,是貴賓犬啊。”

楚玦被他豐富的狗種儲備弄得哭笑不得,順手抽了他一記,“你以為有個‘貴’字就是貴族?”

“不是嗎?”白旭成疑惑地問,“貴賓犬不是貴族?”

“我怎麽知道?”楚玦還真被他的問題問住了,他就那麽隨口一說,哪裏知道貴賓犬到底是不是貴族。他理直氣壯地說,“我又不了解狗。”

任星藍輕咳一聲,提醒他們時釗還在這裏。

“嘿,就不用道別了吧?”白旭成從善如流地轉移話題,拳頭撞了撞時釗的肩膀,“我相信你會回來的。”

時釗“嗯”了一聲,他在回答白旭成,卻看了旁邊的楚玦一眼。

“時釗小少爺,”蘭家派來的管家問道,“我們可以走了嗎?”

管家是來幫時釗拿東西的,但時釗其實沒有什麽要收拾的東西,他的貼身物品只有一小瓶櫻桃白蘭地味的信息素萃取液。

時釗聽見他的稱呼,皺了皺眉,瞥了他一眼,“叫名字。”

“再等一下。”

時釗轉向楚玦,不由分說地將楚玦拉到外面沒人的地方。

“幹什麽?”楚玦挑著眉調侃道,“還要單獨道別?”

“哦對了,”楚玦突然想到了什麽,提醒他,“我沒批準你請假,你欠的訓練,回來都得補上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“去玩幾天吧,”楚玦像個土匪一樣掐了掐時釗的臉,半開玩笑地說,“等我過幾天就把你搶回來。”

時釗由著他掐臉,就著這個奇特的姿勢跟他認真地說:“教官,臨時標記快要失效了。”

“你還記得這事?”楚玦倒是有些驚訝了,時釗記這種事比他自己還清楚,熟練得都不像第一次臨時標記。

“你還不穩定。”時釗說,“我給你留一個臨時標記再走。”

兩個月的時間還沒過去,楚玦也就沒跟他矯情,幹脆利落地解開扣子,撕下阻隔貼,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膚。

時釗走上前去,埋在他的脖頸間,利齒劃過他的腺體,將那塊軟肉叼在齒間輕輕廝磨,隨後牙齒刺破腺體,信息素灌註而入。

楚玦這次是清醒地感受臨時標記,他能感受到那種強勢又溫柔的信息素將他包裹,柏木香主宰著他的情緒浮沈,他因這熟悉安心的氣息而顫栗,上癮的疼痛猶如電流般從腺體處四散開來。

楚玦沒忍住輕輕“嘶”了一聲,“輕一點……”

臨時標記完成後,時釗低下頭嗅聞他頸間的氣息,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才滿意地擡起頭來。

“教官,”時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“等我回來。”

看著時釗的背影,楚玦下意識地摸了摸脖頸,指腹輕輕擦過剛剛被時釗咬過的地方。

“走之前還要留個牙印?”

過了好一會兒,他低聲哼笑道:“咬人還挺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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